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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權之戰引發視頻網站變局

2009-03-04 09:32 來源：中國新聞出版網責編：任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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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C專訪｜正博總經理范

小C專訪·煒岡股份董事

        視頻行業日前傳出一個大新聞：據國家廣電總局官方網站的消息稱，中央電視臺旗下的央視網正在推進“國家網絡電視臺”的籌備工作。這標志著繼優酷、土豆等專業視頻網站興起，新浪、搜狐等門戶網推出了自己的視頻頻道之后，網絡視頻“國家隊”宣告入場�？梢灶A見，中國網絡視頻行業將進入一個快速發展時期，行業格局必將重新洗牌。

    行業高速發展的同時總會出現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對網絡視頻行業來說，版權成為一道難以邁過的門檻。我國一些主流視頻網站正在面臨版權的嚴峻挑戰。2008年7月，鳳凰網以侵犯其知識產權為由，狀告酷6網和中國聯播網等，提出高額索賠。2008年8月，央視網起訴迅雷網絡技術有限公司和世紀龍信息網絡有限責任公司非法轉播奧運視頻，分別提出了賠償410萬元和200余萬元的訴訟請求。
    在此背景下，從2008年下半年開始，眾多視頻網站開始主動與版權人合作，試圖解決版權問題。一時間，此前被認為市場格局已相對穩定的網絡視頻行業再次變數叢生。
    視頻行業再次面臨洗牌
    早在2008年年初就已經有很多人認為，視頻行業格局已定。艾瑞咨詢發布的網絡視頻行業2008年第二季度核心數據顯示，優酷網訪問時長和月度覆蓋兩個指標都位居行業第一，尤其是在訪問時長方面，10月份的數據表明，優酷時長規模已經過半，達到近52%，第二名在23%左右，而處于第三陣營的網站差距就相當大，僅有不到5%。這樣的數據讓人感覺到，寡頭格局已明顯確立。
    但對于視頻行業來說，2008年是頗不平靜的一年，從視頻牌照的分發開始，視頻行業就顯現出洗牌的征兆。去年4月，在正版影視方面已有一定規模的激動網獲得首張民營視頻牌照，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時人氣最旺、呼聲最高的一些處于行業所謂“第一集團”的視頻網站卻未獲批準。
    受到政府牌照發放以及海外金融危機的影響，投資人對視頻行業前景的預期變得空前謹慎。與前幾年風險投資商大把在網絡視頻行業“燒錢”的壯觀不同，2008年下半年至今，發生在視頻領域的投資極少。
    另一個困擾視頻行業發展的因素是其仍然沒有清晰的贏利模式，這也是影響未來行業格局的重要因素。從互聯網發展的歷史來看，搜索引擎的發展經歷了五六年，門戶網站也花了六七年的時間，視頻網站最早是在2006年啟動的，只有短短兩年多時間。
    新上任的56網首席執行官王建軍認為，“商業模式定下來才是（行業格局）真正定下來，比如說門戶網站的商業模式已經確定了，流量能帶來收入。但對于視頻行業來說，流量大成本就大，如果收入跟不上，大流量也許就是一件壞事。”
    版權問題也成為最近各家視頻網站與其他媒體關注的焦點。甚至有觀點認為，版權問題將顛覆視頻行業的座次。2009年年初，版權之爭再度上演。與以往不同，這次的原告是同是靠視頻吃飯的激動網，激動網也因此迅速進入人們的視線，流量猛然提高。
    當記者問及由版權引發的紛爭能否將激動網送入第一集團時，激動網總裁張鶴回應道：“在我們心目中我們一直是第一的。去年年底有個排名說我們流量是第九，我就很不服氣，你把所有播正版的流量拿來你看我們排第幾！你把那些拿出來可以賣的流量拿出來你看我能排第幾！雖然近期我們打了個官司使我們的流量又飆升了，但我們覺得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我們不是靠這個官司才有了今天的地位。我認為我們在這個行業中的地位舉足輕重，不能只看表面上的那些流量。何況我們的流量并不小，跟分享網站比，純粹的流量我們是可以進前5的。”

    張鶴還認為，現在視頻行業的格局還沒有定下來，表明這個行業的發展不會“像某些網站所期望的那樣穩定，而是還會有很大的動蕩。今年有些公司可能會因為融資的問題無法維系，生存不下去，甚至猝死。在版權、商業模式這些問題大家都還沒有完全想明白的情況下，行業還遠談不上格局已定。”
    只提供空間無需承擔侵權責任？
    在1998年到2000年的時候，搜索引擎里的版權問題還是眾人關注的焦點，版權方那時就提出搜索引擎是“幫兇”，因為如果沒有搜索引擎別人就很難找到盜版并下載。到了2005年又出現了百度的MP3搜索，一時之前MP3的在線播放成了官司的重災區，到了現在還處于討論狀態。
    王建軍覺得，視頻網站這一塊隨著不斷的辯論和發展，權責會變得越來越清晰。如果是Web1.0產品，比如新浪，上面有什么視頻網站必須要了解，出現版權問題理應負有全部責任。但對于網民上傳的影片，責任還需細分，如果在不知道版權歸屬的情況下就對影片進行加工，或者推薦到網站首頁，那就需要承擔責任。如果只是提供一個空間，承擔的責任就相對有限，因為視頻分享網站只是給網民提供一個空間，實質上和萬網是類似的，萬網只提供一個虛機不存在版權問題，或者說只承擔有限責任。
    一些視頻業內人士認為，從一個平臺的角度看，網站并沒有義務去判定影片是否侵權，理論上說，所有上傳的影片都有版權，并不是只有拍成了電影、電視才有版權。每天判斷成千上萬的上傳視頻，對于企業也有一定的困難。

    據了解，目前國內視頻分享網站的主流做法是秉著“不報不理”的原則，版權的維護主要還是靠版權方來告知，視頻網站一旦接到侵權的信息會即時進行處理，這也是行業內常用的避風港原則。
    當然，視頻圈內的人對此說法也并不是完全贊同。有人就頗為激動地表示，分享模式很大程度把責任拋給了用戶，網站靠用戶帶來流量，出了事又轉嫁給用戶，網站從某種意義上說相當于是個成年人，應該學會負責，自己家里放什么東西自己清楚，非要說網站只提供一個空間剩下就靠別人自覺，這顯然從邏輯上就是混亂的。
    當記者問及盜版對行業的影響時，張鶴認為：“盜版是這個行業的毒瘤，視頻網站本身運營成本就比圖文為主的網站要高，做正版要花錢買內容費用更高，而盜版培養了一大堆人看盜版的習慣，然后廣告主、監管部門也會覺得有問題，整個行業都會因為這個走向畸形的道路。它還影響了正版網站的發展，我是花錢買版權，他一分錢不花隨便弄，這顯然不是公平競爭。”
    網站嘗試用版權贏利
   “為什么這個行業的廣告賣不出價格？因為沒有差異化。為什么沒有差異化？因為現在的內容多是盜版，沒有辦法做視頻廣告。視頻網站的廣告出路在于具有獨特特征的視頻廣告。如果賣視頻的話，既沒有新浪的品牌，也沒有新浪的信譽度，也沒有新浪的廣告資源，你怎么能賣得過它呢？所以根本就賣不出價。”張鶴說道。
    記者通過采訪了解到，目前視頻網站動輒上億的流量卻得不到錢的原因在于，視頻分享網站所播出的內容很大部分都是盜版，尤其美劇、韓劇、日劇更是流量的重要來源。比如一部《越獄》就可能帶來幾千萬的流量，但沒有版權的《越獄》顯然沒有辦法上廣告，這些流量沒法賣，只能把廣告貼在頁面上，因為頁面廣告的版權問題很難說清楚。
    不過現在，國內大部分有影響力的視頻網站已經開始加強與版權方的合作了。優酷網運營副總裁兼總裁助理魏明介紹，去年11月11日優酷推出“合計劃2.0”，獲得4萬余部經典劇集及5萬多小時的影視劇版權，目的在于實現自身內容的全面正規化、正版化和高端大氣的品牌形象，從而提升優酷的媒體價值和營銷價值。魏明同時表示，優酷將繼續堅持全方位的完善與擴充。
    談到版權與視頻網站的淵源有必要回顧一下激動網與土豆網之間的版權糾葛。今年年初，以激動網為首的“版權聯盟”以侵犯版權為由將土豆網送上法庭。訴訟期間激動網曾指出，土豆網作為國內知名視頻分享網站，雖屢次被訴侵權，但仍長期盜取版權方制作的影視、綜藝、音樂、動漫等版權內容獲取流量和知名度，并堂而皇之放置廣告謀取商業利益，嚴重損害了版權方的正當權益。而土豆網也搬出了《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所規范“通知—刪除—免責”的避風港原則作出回應，雙方紛爭逐步升級。
    近日，記者就土豆網如何看待版權問題采訪了土豆網副總裁黃蕙雯。她表示，對于土豆網而言，版權將會越來越重要，目前土豆網已經推出了名為黑豆高清的產品，上面的影片都是有版權的，黑豆的出現是希望能夠把部分的“廢水”（無法貼廣告的盜版影片所產生的流量）重新理為“清水”。她同時強調黑豆上面的內容都可以投放廣告，而且這些做法跟所謂的“反盜版聯盟”的動作沒有任何關系。
    不過黑豆的出現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視頻分享網站的贏利模式。視頻分享模式更注重與用戶間的互動，更具社區性，而黑豆實質上是Web1.0的回歸，是一個單向的播映平臺，沒有用戶參與。這樣看來，“廢水”理為“清水”更像是用“清水”替換原有的“廢水”。可以說，土豆網布局版權的同時也在部分否定舊的視頻分享模式，曾經被其百用不爽的避風港原則也許在將來會變成一把“雙刃劍”。
    在這個行業紛紛以相對平常的方式向版權伸出橄欖枝的同時，王建軍則認為，視頻分享行業真正需要的是要找尋到一種新的思維方式來與版權方合作。
   “我們希望跟版權方交流，版權方要正視互聯網技術的發展，這不是一個人的利益能左右的，因為這涉及利益的分配問題，要重新考慮到和我們這種平臺方以及廣大用戶之間的平衡。從某種意義上講，利益可以影響法律的形態，以前看報紙都是要花錢的，但到了互聯網時代發現看新聞全都是免費的，用廣告產生收入，很難想象哪家網站說靠看新聞、看資訊來贏利，那樣是活不下來的。在互聯網平臺上，我們似乎有必要探索一條新的贏利路線，因為互聯網本身的傳播特性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如何拿捏版權保護的法律尺度

    互聯網公司遇到的版權糾紛從來不是偶然一例，也不是只有土豆網、酷6、迅雷這幾家，包括圖文網站、音樂網站都會遭遇同樣的問題。類似的案例國外已有不少，我國目前已經頒布了相關法律，一些版權人就曾公開表示，要用法律的武器來替自己維權。但是，目前的大多數侵權訴訟結果表明，即使最終證實一些網站侵犯了版權方的利益，最終得到的賠付仍少得可憐。
    目前橫在版權方面前最大的尷尬不是沒有相關法律依據，而是法律保護版權的尺度問題，即用什么標準衡量侵權所帶來的商業損失？

    黃蕙雯認為，“我們最終還是希望整個行業會有比較好的版權支持，包括對法律的理解。其實版權特別是互聯網版權相關議題上的立法，目前是挺完善的，只是在執法方面還有一些需要完善的地方，比如說同一個侵權訴訟在不同法院判出來是不一樣的，執法需要有更為具體的標準。”
    張鶴認為，目前的法律的懲處力度有些太輕，打一場馬拉松官司，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贏了官司卻賠了錢，判罰的錢甚至不夠請律師之類的費用。他強調，保護版權是商業規律，而且只有制片方的利益得到有效保護，才愿意再出資，才有可能實現院線視頻網站與版權人多方共贏的局面。